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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9章 铁索桥,最后的诀别!
    天微微亮,她骤然睁开眼,意识一点点恢复。

    缓缓站立起,一边揉着脖子,一边在四处看了看,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循着江河奔流声一路向前冲,穿过一片丛林之后,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辽阔的大荒原,漫漫黄沙之上,寸草不生,顿时给人一种迷茫的感觉。

    就在她失去方向的那一刻,偶然听见一片厮杀声在附近响起

    踩着急速崩塌的流沙,一鼓作气爬上山坡,蓦然抬头,只见山坡之下惊现众多官兵,高头大马上,正在和将敬对抗的,不是旁人,正是燕北楼

    她焦急的目光当即在四周看了看,山坡下以北,不远处一条自东向西的大荒河横在大荒原之间,就像天地之间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其上,只有由两条长长的锁链牵扯出来的一架浮桥。

    想必,那便是铁索桥了。

    她又往山坡两处看了看,选了一条最快通向山地的路,径直地冲了下去。

    眼看,众士兵抛出的锁链就要将杀手将敬的身子套索住,她凌空而来,踩着一条在士兵手中越绷越紧的锁链不断向前,即将接近将敬的那一刻,挥起手中的藏拙往下一砍

    锁链当即从中崩裂,士兵两边倒下,将敬身上的锁链一圈接一圈地自动滑落。

    “快走”

    将敬看了她一眼后,当即折身,径直冲向了前方的铁索桥。

    红鬃马上,再次见到白饵的那一刻,燕北楼彻底寒了心。

    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四目相对的那一刻,两个人好像成了陌生人。

    “是你将杀手从不良囚放走的”

    仍旧不可思议,要当着她的面,亲口问她,大风刮起,将他身后的披风吹得哗哗作响。

    “对”

    白饵没有迟疑,回答得干净利索。

    “为什么”

    燕北楼蓦然朝着她嘶吼了一声,冷酷的眉峰几乎要折断。

    白饵沉默地低下了头,耳听得身后,奔腾的河流犹如闷雷轰然作响。

    眼看两边的士兵就要摆脱锁链恢复过来,她当即从腰间取出狼头钥匙,“这是你的狼头钥匙,接着”

    当手中的金镖飞出去的那一刻,她当即折身,竭尽全力地冲向了铁索桥。

    当空中的弧线飞起,他差点便信了她的话,直到嘶厉的响声在空中响起,锋利的光芒一寸寸逼入眼中

    他手中的横刀愤然扫起,心中的怒意一升再升。

    “与我追”

    大风忽起,大荒河中一片浊浪排空的景象。

    就在士兵们即将逼向铁索桥时,风沙肆虐不止,将人的眼睛寸寸凌迟。

    大风过境,二人再度相见,其间已经隔了一条长长的铁索桥。

    当即,燕北楼催马向前,势必要将逃逸的二人双双捉拿归案

    千钧一发之际,她旋即扬起藏拙,下一瞬,两根锁链轰然断裂。

    眼看远处的燕北楼已经御马而出,她当即大喊“燕大人快回去”

    将敬登时在她耳边冷嘲了一声“你疯了”

    预感到浮桥在塌陷,红鬃马当即调转了头,无论燕北楼如何操控也无济于事。

    弹指间,长长的铁索桥一头悬挂在大荒河的一边,另一头砸进了翻涌的河流之中,两条锁链在风中撞得霹雳作响

    看到他平安无事的那一刻,她脸上不禁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临行之前,张着双手,朝他大喊“燕北楼我白饵对不起你如若有缘江湖再见”

    看着她与那杀手转身逃去的那一刻,燕北楼当即撕扯起嗓子喊着“白饵”

    他紧紧攥着缰绳,恨不能跃马而去

    他想把她唤住,他想劝她回头,可惜,她再也听不见了

    马下,士兵旋即问“头儿,现在怎么办”

    望着杀手将敬远去的背影,他当即下令“拿弓来”

    另一边,攥着挂在脖子上的狼头钥匙,白饵的心中满是愧疚,对不起了燕北楼

    “轰”的一声,眼前的将敬,猝然跪在了地上,发出了一阵嘶哑的惨叫声。

    她惊愕的眼神一移,一支刺在将敬腿上的长箭蓦然映入眼帘

    恐惧一时间在她心底跋山涉水席卷而来,她当即回头,遥望着大荒河的另一头,铺天盖地的风沙将他们的轮廓一点点掩去。

    燕北楼在风中强睁着双眼,仿佛是昨夜的醉意还未散去,眼眶一片赤红,他在心中立誓,“愿我们这辈子都不要再遇见”

    当风沙过境,他当即下令“来啊即刻与我翻山开路捉拿杀手将敬”

    一片芳香四溢的花海里,将敬坐在石头上,刚刚绑好伤口,偶然抬头见一只传报隐者飞了过来,他当即拾起棍子,将身撑起,一段口哨声落下,传报隐者飞到了他手心,从嘴里吐出了一张小纸条。

    与此同时,刚从溪流边打水回来的白饵,悄然注意到飞在将敬头上的那只三尾雀

    听到脚步声,将敬回过身,朝她冷笑了一声,“告诉你一个很不幸的消息你的将离已经死了你不用再去找神将司了”

    她走上前,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手中两个盛水的木筒重重地放到了石头上,溅出了几滴水珠。

    “是谁给你传的信”

    也是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原来这只三尾雀是要给将敬传信。

    她这副平淡无奇的反应,倒是令将敬很是吃惊,以为她没听见,复言“我说,将离已经死了你不必再去神将司找他了”

    “我问你是谁传的信”她赫然抬头,声色俱厉。

    将敬冷嗤一声,接过水筒,安然地坐到了石头上面,“自然是神将司的传来的消息呗怎么你不信”

    见她一脸冷漠地坐到另一边,将敬忍不住一笑,望着那天空眼中若有所思,“这个消息太突然了,其实我也不敢相信,可这毕竟是神将司传出来的消息,也不得不信。”

    “这分明就是你与神将司内部的诡计我不会相信你的”白饵冷冷道。

    将敬不禁问“所以,你还是要去神将司”

    “必须去”

    看着她那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稚嫩模样,他不禁低下头冷笑了一声,“我告诉你,你是绝对不可能进入神将司的”

    闻言,格外恼怒。

    她当即拔出刀鞘中的藏拙,赫然对准将敬的要害,警告道“鬼魅林中你已经失过一次手还想第二次吗”

    “呵”将敬冷斥一声“你觉得我还会再信你吗从头至尾根本就没有解药,那只不过是你随便找的一颗药丸,称其为毒丹呵呵呵”

    “可你还是信了不是吗”白饵冷笑道“在你发现我身上根本就没有解药的那一刻,你觉得自己被骗了,可你在立刻的那一刻,不也没对我下手吗你怕我死了,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了毒丹的解药”

    “你”将敬眼神一转,没有再看她一眼。

    须臾,再转眼,趁其不备,两指捏住近身的刀尖,只用一只手便将她手中的藏拙换到了自己手中。

    而白饵正想起身施展拳脚,却反被他用刀尖威胁住,将敬换了凶残的面目,“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杀了我那便是杀了你自己”她慢悠悠地将刀尖从自己面前移开,道“你以为以这种方式逼我,我就会交出解药吗”

    她重新不疾不徐地坐下,漫不经心地说“你太蠢了竟然想着从我身上搜出解药你但凡有点脑子也不至于做这么蠢的事,这年头,谁还把解药放在身上,等着你这种蠢人来抢吗我的解药可是现配的我现在要是断了根指头,便意味着,你拿到解药的希望就变得渺茫了一些”

    “你”恼羞成怒,将敬当即攥紧了刀柄,正准备给她点颜色瞧瞧。

    白饵连忙起身,做了阻止的手势,反问道“你这个人怎么还点不得一点坏话呢我自己好好想想,刚才是谁差点被那群捕快抓回去你会遭此一劫,完全是因为你自作聪明将我打晕”

    一想到那群捕快他便气得牙痒痒,抓在手里的刀当即恨恨地扔在了地上

    见状,白饵继续说“还有吧我觉得你完全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哦不对你这伤疤还没好呢应该还疼着吧”

    将敬登时投了警告的目光。

    她仍旧劝慰道“我劝你啊,还是好好遵守我们之间的协议与毒发身亡相比,我觉得,被官府的人再次抓回去关在那不见天日的囚笼里被折磨死,于你来说,更残酷更不愿看到吧”

    “你什么意思”将敬怒问。

    白饵低下头,自顾自地把玩着垂在胸前的狼头钥匙,“很简单呀,我随时都可以把消息放出去,把那群捕快引过来就凭我手中的这枚狼头钥匙”

    “口若悬河”将敬不禁嗤之以鼻。

    “你别不信呀”她也是刚才才发现这枚狼头上竟然藏有一个小孔,应该是作口哨用的。怕他不信,她特意晃到他眼前,“要不然,我现在就吹响口哨,咱们来试一试”

    余光里,见她想要玩真的,将敬立刻瞪向她,“你疯了吗”

    “怎么怕了吗”

    “你以为,那些捕快来了,你能逃得掉吗自你斩断铁索桥那一刻起,你便注定与神将司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辈子,你都得过上亡命天涯的生活”

    那一刻的白饵,忽然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