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戚？

    商柠顿时觉得手脚有些冰凉。她中的竟然也是化毒之一吗？

    “抚戚与其他的不同，它与真正大物长生丸秘方最大的区别，就是没有玉屑与多了一味蛇毒。这味蛇毒与你体内的药引之血同属一门，会催发你体内的毒性。”

    商柠伸出手来瞧了瞧，也就是说自己现在浑身上下流着的都是毒药？光是想想就觉得刺激的很。

    “那么今日，”长孙休总算是回过神来，盯着商柠良久，又转而看向苏衡：“你告诉我，究竟这叫商柠的小姑娘出了什么事，你又是为什么要让老夫救她。”

    “师叔祖当年写的几张药笺，里面有一张没有玉屑的，师叔祖还记得否？”

    长孙休轻蹙眉：“什么意思？”

    “那一张药笺被成王炼化成了毒药，他命名为抚戚，”苏衡的声音冷了好几分：“而这就是现在威胁着商柠的毒药。希望师叔祖，能够施以援手。”

    “药笺吗？”长孙休捏紧了衣角。

    他看向一旁的商柠，见她脸色确实有些发青，他站起身来走到商柠身边，然后给她把脉。过了几秒之后，他又重新睁开眼来。

    “这被他取名为抚戚的化毒是所有秘方里面毒性最强的一个，老夫先前用的是山羊做实验，那些山羊都死的很惨。后来，老夫发现混合药引之血的抚戚能够有所缓和，但是依旧有剧毒。”

    “这毒，可以说是我们长孙氏的克星”

    药引之血，是这世间奇毒之首，几乎可以克制所有毒性。但是直到接触到那个秘方之后，却发现竟然有促进药引之血的毒药。

    商柠点点头：“温均池也就是成王告诉过我，这毒遇到旁人可以见血封喉。我体内的药引之血虽说可以免疫绝大多数的毒，但是在这抚戚面前，我无能为力。”

    “可是，对于这毒。老夫其实也”

    “师叔祖，”苏衡走上前，走近长孙休轻声道：“借步说话。”

    商柠看着两人避开了她，觉得有些奇怪。

    苏衡向来知道，商柠的耳朵很好，所以在靠近窗子处，挑逗了下窗户附近养的金丝雀。那金丝雀一叫，所有的声音就显得很是噪乱了。

    “师叔祖，弟子年少时在禁书室之中看到过一本古籍，讲的是汲血移毒之术。但是那属于禁术之一，弟子询问过师父，可惜师父从未学过。”

    “可是那术，你的意思是你要将那抚戚移到你的身上。你可知道那是什么东西，老夫先前做了许多次实验，从来没人能够在那毒里活下来。”

    苏衡将自己的手伸出，示意长孙休切脉。

    长孙休有些怀疑地看着苏衡，然后搭上他的手腕，不过是刹那之后他的眼睛微瞪。

    “你身上也中了毒，这究竟是什么？”

    “师叔祖可有听过，天生胎毒？”苏衡收回手，将自己的袖子撂下，面对长孙休的惊讶，他只是很平静地说着，就想自己的遭遇不算什么。

    但是长孙休只是听了一遍，就忍不住摇头。

    他也不打算询问苏衡原因。天生胎毒，都是母亲在孕期被下了剧毒，并且经由医术强行救了回来，并且很幸运地没有失去生命的孩子。

    这种几率，近乎于零。

    如果说药引之血乃是奇毒之首，可以融毒也可以解毒。那么胎毒就是剧毒之首，毒性惊人，无毒可比。

    但是胎毒也会对人产生巨大的伤害。

    而眼前这孩子。

    “你这孩子，光是这样看老夫真是一些也看不出。天生胎毒的人，大多都是孱弱不堪，基本上连少年期都活不过。可你”

    苏衡只是云淡风轻地笑：“多亏弟子从小生长在神医落花谷，师父用珍稀药材将弟子养了下来，泡成了一个药人。后来入蛇窟，杀尽那蛇之后，弟子突然惊觉以毒攻毒才是让弟子活下来最好的办法。”

    因为从小的药浴，他成了一个药人，后来的喂毒，又让他从一个药人变成了一个彻底的毒人。

    他好不容易才活下来，早已没了余力去保护其他人。

    可是这样的他，还是有了自己的爱人，无视清规戒律，无视未来一切的艰难，甚至可以无视自己的命。只要那个主动一点点接近的泼皮儿，他心上的人儿。

    希望她，能够安然无恙。

    看着苏衡坚定的眼神，长孙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好吧。既然你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老夫也不再干扰你了。你身上这毒，老夫也从未见过，或许真的可以战胜抚戚吧。”

    苏衡轻笑一声，依旧很是淡然。

    他转过身，远远地看了一眼商柠，突然笑道：“我不会离开的。我会一直陪在她的身边永永远远，不会让她一个人走下去。”

    他从前恨透了自己身上的血毒。

    可是现在的他，却有些感激自己身上有这种东西。至少，让他有可能去保护自己心爱之人。

    等到两人回来的时候，正发现商柠正努力地探出头侧耳倾听。

    她很害怕，是不是苏衡为了让长孙休救自己，从而付出了什么。比如一辈子不娶妻的约定，比如更残忍一些的东西

    比如作为长孙休的实验品。

    不行！

    商柠一把搂住苏衡的腰，然后抬起头认真道：“我不许你为了我做出任何的牺牲。大灰狼，如果是这样我就算到了黄泉路都会气死不原谅你的！”

    “若是到了黄泉路，”苏衡伸出手捏了捏商柠的鼻子，然后笑道：“哪里还有什么气死不气死的，不许这样胡说。”

    商柠将脑袋埋进苏衡的衣衫里面，闻着苏衡的味道，那股木质熏香让她安心。

    这段日子，她做了很多。

    比如，得到了她家大灰狼的身子。比如，救活自家自家老奇头与戴小旗。比如，搞懂了自己的身世以及当年往事。比如，认亲多次

    突然得到了那么多。

    其实对于商柠而言，也不算是遗憾了。

    就算现在离开，只要她在乎的人都能够安然无恙，她也没有遗憾了。

    “阿柠，没事了，”苏衡摸着商柠的头，笑道：“师叔祖有救你的方法。我刚才与他讨论，只是想让他降低救你的痛苦而已。”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