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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2 南閤祭酒
    ,



    “卑下在。”许攸肃容入殿。



    “封许攸,为辅汉大将军幕府南閤祭酒,秩真二千石,银印青绶,兼领蓟王宫左庶子。另赐黄金千两、铜钱百、蜀锦千匹,四季朝服及驷马安车一驾。”



    果不其然。



    明知当举重若轻,从容不迫。然事到临头。足智多谋,眼高于顶许子远,亦不由泪洒当场。



    南閤祭酒,官名。汉置为三公府僚属,或以声望辈行较高者充任。史上名士许慎,曾任太尉京閤祭酒。其子许冲说文解字上曰“臣父故太尉南閤祭酒许慎”。又曰“太尉南閤祭酒,谓太尉府掾曹出入南閤者之首领也。”时“南閤”又称“黄閤”。



    注曰“閤各本讹作阁,今正。”换言之,閤字,断不可讹作“阁”。祭酒为南閤官吏之长。



    其真二千石秩,仅稍逊三位幕丞。



    “臣,许攸,领命。”由女官捧来朝服印绶,引许攸入偏殿更换,再入殿拜谢。



    礼毕起身,趋步入真二千石位列。



    朝中大儒,忆儒宗先前之言。各自叹服。



    许攸足智多谋,却不宜治政。故蓟王封入幕府,为南閤之长。如此扬长避短,知人善用。有恩师珠玉在前。料想,洛阳尚书令,北投蓟国,拜为南閤祭酒。董丞相,自当成人之美,不会横加阻拦。



    且置于谋主之列。料想,许攸亦当收拢傲气,断不敢暗生二心。



    如此皆大欢喜。



    话说。论五毒之冠,史上许子远,差贾文和远矣。



    蓟王能将贾李和优,收归己用。趋利避害,避短扬长。又岂独不纳许子远。



    蓟王,幕府、封国并立。南閤祭酒,可比门下祭酒。掌录幕府众官文簿,举劾善恶,升迁任免,功过赏罚,诸如此类。祭酒以降,有“南閤主簿”,“录省众事”。“閤下令史”,“主閤下威仪事”。等众多属吏。



    直至下朝。许攸如雾似幻,身坠云端。待入馆中精舍。门下祭酒司马徽,亲自来见。



    言,府邸已修缮一新,不日便可乔迁。另有诸多事宜,官簿门籍,券书账户,林林总总,不一而足,亟需交接。待陈琳赶来相助,许攸方才回神。



    琳琅满目,摆满书案。蓟国,非出仕授官,不可尽知也。



    见陈琳口中啧啧有声,许攸笑问“因何失态”



    陈琳叹道“二千石官,前后三进府邸。堪比九坂悬楼。”



    许攸面露得色“比六百石如何”



    “云泥之别也。”陈琳笑叹。



    “先前门学祭酒,亦是千石高俸。前后二进宅邸,因何婉拒。”许攸又问。



    “子远当知。能从洛阳虎狼之地,全身而退,已是侥幸。得享蓟国千俸,某已心满意足。此生无憾矣。”陈琳肺腑之言。



    闻此言。倍思前后,许攸亦不由动容“某亦无憾矣。”



    蓟王宫,灵辉殿。



    罢朝后,蓟王专开朝议,商讨十流民,安置之法。



    “回禀主公,十流民,追随神智夫人,南下北上。权且避嫌,不宜近置。”贾诩言道。



    言下之意。神智夫人,其人其事,不宜过度宣扬。尤其大业未成,乾坤未定。大张旗鼓,恐惹人非议。



    蓟王不置可否,又看儒宗“郑公以为如何。”



    “中丞金玉良言,老臣附议。”郑玄起身奏对。



    “若远避非议,当置于何地。”蓟王又问。



    “日南郡,象林苑。”郑玄早有定计“老臣闻,兰沧水入海处,广袤无垠,坦荡如砥。枝津纵横,沃野千里。水衡良匠言,单此荒洲,足可辟三熟美田,二千亩。主公取名兰沧苑。筑金瓯馆,并金瓯港。欲兴圩田之利。”



    “正是。”蓟王心领神会“郑公之意,乃将十流民,输往象林,屯守兰沧苑。”



    “主公明见。”郑玄再拜。



    “郑公之言,二全齐美。”右相耿雍,起身奏报。



    蓟王从谏如流“如此,便将十流民,输往兰沧苑。”



    话说。象林苑,乃王家苑囿。兰沧苑中,二千亩三熟美田,皆归蓟王所有。今将十流民,迁徙苑中。蓟王又岂能以佃户待之。分户析产,一切所出,皆是蓟王家财。



    果不其然。蓟王又叮嘱道“一切待遇,当与蓟人等同。”



    “喏。”饶是大儒郑玄,亦涣然冰释。十流民,户有余。户户五十亩,便是五十亩。一亩产新谷十五石计。足可折钱二十二亿五千。



    又当然。窥一斑而知全豹。



    象林苑中,三十六小苑。一获利,究竟几何。实不可计数也。



    蓟王持家有道,路人皆知。



    平心而论。十汉人,南下金瓯。于开辟荒洲,有百利而无一害。比起不毛之地,化外野人。十汉人,便是燎原之火。不出数代。兰沧苑,乃至象林苑,当与大汉十三州无异。



    如此潜移默化,蓟王亦乐见其成。



    长子刘封,麟子刘禅。封禅二字既出,蓟王心意,不言自喻。



    百口莫辩。



    洛阳风传,董卓火焚西园,弑杀太后。如今既知蓟王心意。董卓,可想而知。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通蓟。



    洛阳东郭马市,胡姬酒肆。



    左中郎将吕布,推门视之。



    大将军董重,卫将军张济,右中郎将周慎,奉车都尉,伊阙都尉李肃等,齐聚一堂。人员之齐整,让吕布亦不由暗自心惊。



    “见过大将军、卫将军、右中郎将。”吕布依次行礼。



    众人回礼。



    宾主落座,大将军董重举杯言道“西园大火,太后殒命。身为人臣,却不能为主尽忠。孟子曰乘之国弑其君者,必千乘之家;千乘之国弑其君者,必百乘之家。一言蔽之,权臣。今董卓位极人臣,不思报国。废帝弑主,贼臣无道。天下共诛之。”



    伊阙都尉李肃,急忙进言“大将军慎言,恐隔墙有耳。”



    “在座皆忠义之士,有何惧哉。”董重浑然无惧。



    环顾左右,卫将军张济,吐气开声“废立少帝,屠戮忠良。董卓名为汉相,实为汉贼。人人得而诛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