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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周郑交恶
    “入兖州,立新都。”王斌表,可想而知。迁都二字,兹事体大。为天子,岂能弃社稷宗庙于不顾,远走他乡。



    王斌神变化,荀彧历历在目“如少府所知。洛阳周遭,群雄窥视。关东皆奉合肥侯为主。袁绍等人此来,为求正统,必迫陛下禅位,乃其一也。西凉将校,张济、李傕等,为求自保转投弘农王门下,再难为陛下所用,乃其二也。今关东、关西,共据八关,二十万兵卒,各为其主,陛下已成孤家寡人,乃其三也。”



    言下之意。洛阳时局,乃“叔侄之争裹挟东西交恶”。关东、关西,积怨已久。八关守军,关东关西,各占一半。多方拉拢之下,必投张济或袁绍。却无人,心向董侯。



    洛阳时局崩坏,可比秋时,“周郑交恶”。



    见王斌无语沉思,荀彧又道“两相疾恶,一线命悬。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王斌又问“蓟王既已出兵,又岂坐视叔侄之争,危及国祚。”



    荀彧不答反问“闻蓟王兴五帝之学。命儒宗郑公等,编纂大百科全书。少府可知,百科二字,何所出”



    “乃百家之设也。”王斌焉能不知“孟子曰夫子之设科也,往者不追,来者不距。便是此意。”



    “然也。”荀彧欣然点头,乎话锋一转“孟子亦曰: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蓟王立大儒学,焉能不知轻重。”



    只需于民有利,与国有益。何人为帝,无足轻重。



    叔侄二人,裹挟关东、关西,二十万大军,为救洛阳百姓,续大汉社稷。叔侄二人,若能相安无事,蓟王亦乐见其成。



    更有甚者。荀彧又道“河北易县为京,蓟王扶立麟子阿斗为帝之风传,甚嚣,且尘上矣。”若叔侄之争,难以善终。蓟王索另起炉灶。扶立幼帝,亦是今汉惯例。



    不得不说。荀彧,才智高绝,慧眼独具。



    王斌却心烦意乱,无从决断“文若所言,不无道理。然何去何从,又岂是我等臣下,能够决断。”



    王斌此言,荀彧亦不例外“何不告知太师并车骑将军当面。”



    “也好。”王斌咬牙应下。罢筵,遂车入函园,直抵二崤城,瑶光。



    董侯高居主位。王、吕布等,一众文武,分列左右。虽不比玉堂,制非常模。却也颇具气度。



    王斌趋步入。将席间荀彧之言,娓娓道来。



    引百官深思。



    少顷。见无人发声,董侯遂问“太师以为如何”



    “曹孟德,治世之能臣,乱世之枭雄。焉知忠于汉室,非贼臣乎。”王答曰。毕竟人心难测。若是下一个董卓,又当如何。刚出虎口,又入狼窝。悔不及也。



    不其侯伏完奏曰“曹孟德亦出关东,素与二袁交厚。且俸合肥侯为主久矣。焉知其中无诈。不可不防。”



    董侯轻轻颔首“不可尽信,亦不可不信。”



    “陛下明见。”百官下拜。



    “曹兖州,今何在。”董侯又问。



    “驻于上林苑。”王斌答曰。



    “竟是上林。”不仅董侯,中百官,皆大吃一惊。换言之,趁上林军倾巢而出,疏于防备之际。曹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一举拿下上林。将营中粮草辎重,悉数据为己有。如此,即便不依赖袁绍所据粟市粮仓,亦足可自养。



    粟市在东,上林位西。相隔洛阳九五雄城。看似左右呼应,互为犄角。实则自成一军,若即若离。曹孟德,果有二心。



    “烦劳少府,多与曹兖州交通。”董侯言道。



    “臣,遵命。”



    先前,大将军何进攻打二宫,火烧云台。二宫太皇便曾迁入云霞栖。今史侯变董侯,太皇远赴北国。云霞内文武百官,亦多有不同。今汉江河下,更显时无多。



    十里函园,悬楼九坂。朝中百官,多已迁居。余下暂居官堡,蓟国邸。王、吕布,家小皆得以保全。亦是不幸之幸。



    吊桥飞架,九堡横连。出灵辉,无需下山,便可抵官堡。



    吕布为左中郎将时,便曾守卫灵辉。时与女扮男装之安素相识,引出无数后事。城中草木,记忆犹新。二人弃车步行。



    王问道“王斌之言,奉先以为如何。”



    “太师既问。布,自当实言。”吕布答曰“张济等人,既已暗投史侯。大将军董重,已不足为虑。不,洛阳八关之内,当聚拢兵卒二十万。其中东西各半。京西四关,心向关东。京东三关,心向史侯。却无人奉天子。所谓二虎相争,必有死伤。叔侄之争,断难善终。毕竟汉室之争。便是蓟王,亦不便裹挟其中。兵祸一起,恐难收拾。无论孰胜孰败,为承大位,必天子禅位。”



    “蓟王又当如何”王不置可否。



    “蓟王许如风闻,易县为京。立阿斗于甘泉宫。”吕布如实相告。



    “天子亦被弃也。”王一声长叹。



    “太师当知,天子乃董卓所立。”见四下无人,吕布遂密语相问“闻太师先前,行拨乱反正。故遣使张种抚慰山东时,首选蓟国。不知然否。”



    “然也。”王亦不隐瞒“蓟王回书,擅言废立,取祸之道。老夫这便作罢。”



    “料想,蓟王必有计较。”吕布并未说破。平心而论,扶立何人登基,于蓟王别无不同。正因对史侯、董侯,并无特殊观感,亦无私可言。于是只需于家国天下,皆有利。何人为帝,蓟王实不在意。董卓废立,既成事实。蓟王不愿,再兴事端。今董侯帝位难保,蓟王亦不会,大动干戈。



    诚如,此皆是吕布心思。究竟蓟王何所想,旁人皆不得而知。



    思前想后。王忽驻足“曹孟德,或可一用。”



    吕布一愣“太师何意”



    此时,王已有定计“迁都可行。”



    “太师何出此言。”王百变心思,吕布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