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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 卧虎藏龙
    人以群分,物以类聚。



    英雄同契,相投义气。



    少时,蓟王一金知人心。而后与挚友亲朋,仁人志士,共襄盛举。少复祖爵,增封为县,并土为国,成大汉一藩。



    自上而下,民风淬炼,凝聚国风。泱泱大风,遍吹国中,遂成一方沃壤。再有英才来投。耳濡目染,感同身受,洗心革面,换骨脱胎。



    自然而然。“南橘北枳”之势成。



    如许子远所言,鱼与熊掌不可得兼,舍鱼而取熊掌者也。一言蔽之,趋利避害,取舍之道。



    故儒宗言,毋以私术品头论足,而是绳之以公道。



    又谓公道自在人心。



    许攸为人如何,见仁见智。然自拜南閣祭酒,秉公职守,一心奉主,未见有失。以公道论,许攸堪称国之栋梁,王之肱股。



    蓟王言,私欲无损公义。



    多年前,蔡少师说羊续悬鱼。更少时,蓟王续北海一龙之义。一脉相承也。



    终归“金无足赤,人无完人”。



    于蓟王而言。如何扬长避短,最大得利,亦是用人之道。



    学坛五重,宝玦大藏书阁。



    阁中藏书,乃出蔡少师毕生珍藏。自蓟国琉璃术大成。宝玦阁中藏书,皆封存在清钢琉璃壁中。“隔壁观书”,遂成太学生,日常典故。凡藏书,皆已刊印成册。凭学证借阅。



    蓟吏必修之蓟法。乃出春秋决狱。



    太学兼王子馆,双博士祭酒服虔所撰春秋左氏传解谊三十一卷、春秋左氏膏肓释疴十卷、春秋汉议驳二卷、春秋左氏音一卷、春秋成长说九卷、春秋塞难九卷。乃研读蓟法之工具宝典。



    多次刊印成册,风靡大河上下,蓟国内外。单版税一项,便得券钞千万。



    话说,版税多寡,先前无有定论。蓟王勘定为百取五。蓟国各类丛书,作价百钱至千钱,甚至万钱不等。因造纸术并印刷术,皆大成。更加蓟人习文学武,蔚然成风。印字坊、书肆,大兴于市。后儒宗携国中大儒联名上疏,求定版税百取一。与关税同。



    蓟王问计群臣,皆无异议。遂定百取一的版税上限。原作者与书录者,各得一半。如春秋左氏传解谊,原作者乃服虔,书录者乃钟繇。百取一的版税,二人平分。此乃雕版印刷。稍后,烧成活字,初印仍平分。二印服虔千取六,钟繇千取四。三印服虔千取七,钟繇千取三。以此类推。直至服虔千取十。



    只因钟繇乃书法大家。



    若无需名家范版,则版税悉归原作者所得。事实证明,名家书录,销量大增。



    书本之用,毋庸置疑。



    无论一家之言,还是百家公论。只需遍传内外,海内拜读。书中之言,必有人信,有人疑,有人半信半疑。亦有人嗤之以鼻,如临大敌。



    蓟王,先笼络信众,再向化疑众,放逐顽众,最后灭尽敌众。而后,四海皆准,世界大同。便是所谓天地一;大同异。



    一金知人心。



    授人以金,授人以书。本质上无不同。目的其实很简单明辨是非。是,则与子同袍。非,则与子割袍。



    “岂曰无衣”



    太学袍,出自儒服。太学生日常坐卧起居,如“林宗巾”、“陈蕃榻”等,皆有典出。底蕴深厚。



    孙策初来乍到。虽美姿颜,好笑语,却不敢恣意。正襟危坐,不苟言笑。毕竟行伍出身。与经学世家子弟相比,五学根基,相差甚远。若平常入学,先易后难,循序渐进亦无妨。奈何乃儒宗入门弟子。学坛上下皆以为,必有过人之处。课业之博大精深,可想而知。



    所幸,孙策性阔达。上佳资质,又持之以恒。再得好友庞统,课间私授。豁然开朗,融会贯通。



    谓“钟鸣鼎食”。自时钟技艺大成。蓟国精准计时器,大行其道。



    太学亦建有自鸣钟。



    课业,分早中晚晨读、晚修、日课。



    日课,又分“大课”与“小课”。因大课多在堂内传授,故又称堂课。授业之处,便唤“课堂”。



    “速去课堂。”晨读毕。见孙策仍苦思榻上,庞统遂下榻唤道。



    “五经博士何人”孙策这便回神。



    “乃南州高士徐稺之子,徐胤。”庞统耳熟能详“徐胤,字季登,笃行孝悌,隐居不仕。公府礼请相见,固病不诣。黄巾乱后,寇贼从横,皆敬其礼行,转相约告,不犯其闾。”



    好友当面,孙策不做遮掩,这便笑道“既隐居不仕,何以至此”



    “此一时,彼一时也。”从父庞德公,亦是隐士,庞统自有说辞“时南州高士徐稺,亦屡辟不就。且传语郭林宗大树将颠覆,非一绳所维系,何为栖栖不遑宁处”



    “有此父斯有此子,人道之常也。”孙策出口成章。



    “然也。”庞统转而又道“可惜郭林宗未遇蓟王。乃北海一龙之华歆,举荐蓟王当面。蓟王遂命门下主簿孙乾,安车徵辟。并传语曰大树将颠,非一绳所维,孤欲举国绳之,公愿为一股绳乎”



    “举国为绳,甘为一股。”孙策心有戚戚。



    “我辈皆如此想。”庞统催促道“速去,迟恐末席。”



    “莫非,居无定席”



    “伯符兄,莫非不知无极座乎”



    “未知也。”



    “负阴抱阳,冲气为和,便是无极座之真意。”庞统语速飞快“坐榻书案,排如玦。玦,半玉也,圆玉缺半乃为玦。随天圜楼内分,先来居内,后来居外。不分座次。”



    “原来如此。”玦坐与玦阁同意。天圜楼,本就是上下五重,环形楼宇。“半环曰玦”,内中分割,必是玦形大堂。



    二人这便同下藏书阁,往五经大课堂而去。



    课堂门前,已列队如龙。



    见庞统后来,便有前人让位。



    却被庞统谢绝。安心与孙策,列于队尾。



    便有人窃问让位者“此何人也”



    让位者答曰“岂不闻四子乎”



    窃问者言道“古之先贤,岂不知邪尧命四子以敬授民时。四子,谓羲仲、羲叔、和仲、和叔也。”



    “非也,缪也。”让位者答曰“太学四子,非尧帝四子。”



    “何人竟并称太学”窃问者颇为不服。



    “周瑜、司马懿,庞统、诸葛亮。此四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