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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3 重名载半
    人名树影。



    雁过留声,人过留名。



    名声于时下,重过身家性命。



    时党锢之祸。张俭得亡命,困迫遁走,望门投止。后流转东莱,止李笃家。外黄令毛钦操兵到门,李笃引毛钦谓曰“张俭知名天下,而亡非其罪。纵俭可得,宁忍执之乎”钦因起抚笃曰“蘧伯玉注耻独为君子,足下如何自专仁义”笃曰“笃虽好义,明廷毛钦今日载其半矣。”钦叹息而去。



    舒邵,字仲应一作仲膺,陈留人,与兄长舒伯膺,俱为名士。曾为其兄,手刃仇人。事发,兄弟争死,并得免刑,海内称义。后任沛相。时天旱,岁大荒。士民冻馁,江淮间空尽,人民相食。袁术以米十万斛,与之为军粮,舒邵却将其悉散给饥民。袁术闻之大怒,陈兵将斩之。舒邵言“知当必死,故为之耳。宁可,以一人之命,救百姓于涂炭。”袁术深受感动,下马牵之曰“足下独欲享天下重名,不与吾共之邪”遂免其罪,除为阜陵长。



    更有孔融一门争义。



    信手拈来,笔笔皆是。



    足见时人重名,惜名。



    吕布自成名,并无劣迹。更加曾手刃贼臣董卓,屈身从贼,反成忍辱负重。及其原因,未曾祸害百姓。如董卓杀尽二月社众,曹孟德屠徐州五县。皆是毕生污迹,难以涤清。



    万幸,自蓟王横空出世,取代袁本初,虎踞河北。乃至历史发生偏转。曹父曹嵩一家,侥幸得存。奈何却“老而不死是为贼”。仗子权势,分儿大功。位列上公,三独坐得其二,犹不知足。今欲取王太师而代之。贪心如斯,甄都若为其一言堂,其后果可想而知。



    曹孟德内忧外困,恐不下陶恭祖。



    趁河海冻结,千里冰封。更加蓟国一季稻作毕。天下遂兴多事之冬。关东大地,鏖战不休,江东二郡,亦多次攻守。



    蜀中亦不太平。



    十月初,有犍为太守任岐及校尉贾龙,在史侯遣使游说下,起兵讨刘焉。汉中诸将,奉命兵进,欲里应外合,攻占益州。却因贾龙等兵败被杀,刘焉谨守雄关,无奈撤军。



    稍后细问究竟。方知,二人之所以速败,只因被东州兵所击。



    时黄巾大乱,南阳、三辅民,数万家避地入蜀。焉恣饶之,引为党与羽,号“东州士”。东州兵首领,名唤张任。



    张任,蜀郡人,家世寒门。少有胆勇,有志节,仕州为武猛从事。领东州兵,并刘璝所将青羌与战,破犍为太守任岐私兵,阵斩校尉贾龙。



    一战成名。



    汉中,南郑离宫。



    “贾龙素有重名,乃蜀中良将,何以速败”史侯面色可想而知。



    “闻刘焉遣武猛从事张任,领东州兵,并都尉刘璝,所将青羌。二支雄兵,一战破之。”尚书令阎圃答曰。阎圃才智,当与刘巴相若。巴蜀、关东,各得良才,足可保境安民。二家亦各有强兵。巴蜀有賨兵、叟兵、青羌兵等,江东有山越、蛮兵、夷兵等。



    “为今之计,该当如何。”史侯颇多“偷鸡不成蚀把米”,追悔莫及。本欲一举攻占益州,岂料不等兵临城下,内应已灭。若当真速灭,便也罢了。奈何不早不晚,待汉中大军扣关时,二人覆灭。“覆水难收”。既已挥兵来攻,又如何能自圆其说。



    “当可遣使入蜀。以为安抚,并稍加提及有似子夏在西河疑圣人之论。刘焉当无异心。”尚书令阎圃进言道。



    “也好。”思前想后,亦只能如此。



    “徐州战事如何。”史侯又问。



    “闻,吕布辕门射戟,解二家兵斗。淮南已兵退,吕布移屯小沛。得徐州粮草接济,收拢四野流民。声势复起。”



    “吕奉先,有万夫不当之勇。又得陈宫为谋主,张邈为心腹。虽暂居一县,却不可小觑。”史侯转而问道“荆州牧刘表,何所为”



    “刘表无为。”阎圃言道“荆州治政民情,居关东之首。江夏一郡,足可当袁公路分兵。荆襄八郡,除南阳毁于大水,余下郡县,皆称富庶。只需据城自守,作壁上观。待淮南粮尽兵退。不战而胜。”



    “好一个,作壁上观,不战而胜。”史侯忽问“荆州可为朕所用乎”荆州富庶,若得益、荆二州,史侯足可与叔侄兄弟,一争高低。



    “这”阎圃斟酌答曰“刘表心向甄都,恐难为陛下所用。”



    “众人皆言,徐州乃四战之地。荆州又何尝不是。”史侯不置可否“若二袁各领一军,上下夹攻。甄都曹孟德,又与吕布鏖战不休。荆州孤立无援,未尝不可为朕所用。”



    “陛下明见。”不料史侯竟有此大局观,阎圃拜服。



    史侯言道“刘表疏通汉水,重筑樊城,迁州治于襄阳。上通汉中之意,朕焉能不知。自先帝崩后,短短数年,已历三帝。究竟何人天命所归,又岂是刘表能知”言下之意,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刘表牧守大汉心腹要地,又岂能“一根绳上吊死”,“一条道走到黑”。



    阎圃心中慨叹。史侯虽未元服,然论知晓世态人心,饶是与国师张鲁相比,亦不逞多让。不愧是仙门出身。这便收拾心情,肃容跽奏“敢问陛下,荆州之事,当做何为”



    “遣使入荆,商讨通商事宜。”史侯早有定计“择上庸各城,筑汉水港津。与荆州互通有无。”



    “喏。”阎圃这便领命。熙熙攘攘,利来利往。先通商再联盟,便是先利而后益。



    岁末将至。公卿罢朝,俱贺岁。史侯问政,却从未中断。今日亦不例外。汉中无相,政令所出,皆由尚书台。尚书令阎圃,于一众群臣中,出类拔萃。深得史侯信赖。诸如西凉诸将,乃至国师张鲁麾下,皆无治政之才。



    汉中虽大,亦不过一郡之地。



    内政外交,交由阎圃,绰绰有余。



    稍后,史侯移驾后宫,赶去与唐姬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