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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 以战止战
    睨视徐州名士王朗,袁术一时心意难平。



    王朗,早年师从太尉杨赐,因通晓经籍而拜郎中,任菑丘长。后杨赐逝世,王朗弃官服丧。期满后,孔融举王朗入骠骑将军幕府。后二日并天,叔侄相争。洛阳遣其为使,传檄徐州。说陶谦奉诏讨逆,因拜徐州牧,得封将军位。随朝廷东迁甄都,今为谏议大夫。



    却不知何时,竟投靠太保曹嵩。为曹氏父子往来奔走。



    “董骠骑安否”袁术问其旧主,只因心中存疑。



    “董骠骑安好。”王朗神色如常。谓“好聚好散”。必是得董重应允,王朗方才出府。毕竟“良禽择木而栖”。时洛阳动荡,董骠骑树倒猢狲散。遣散僚属,闭门等死。岂料因永乐积铜,保存性命。时过境迁,今似有,复起之势。



    不知为何,却未重招幕僚。



    唯有宿吏张逊,一直跟随。



    先前,张逊并孔融、王朗、号“骠骑三吏”。大难临头,孔融、王朗各自飞。唯有张逊,从始至终,不曾叛离。其人更历经幕府从事中郎、主簿、长史等要职。深受董重所信。



    “贵使之言,袁某字字入耳。然兹事体大,不可不慎。劳烦贵使,小住数日。如何”



    “敢不从命。”王朗拜退。



    稍后,一众属吏,纷纷入内。



    听袁术将王朗此行目的,和盘托出。



    主簿阎象,领淮南尹,遂进言道“曹氏父子,奸诈多智。今欲说将军,共灭吕布。乃为斩王太师鹰犬也。自徐州四国为王太师异相所夺,唯剩广陵一郡,为陶谦所据。即便吕布既灭,徐州易主。又岂能为将军所用。”



    九江太守,长史杨弘,见解不同“如主簿所言。王朗只说徐州易主。却未言明,何人为主。卑下,窃以为 王朗言下之意,乃将广陵一郡,私授明公也。”



    庐江太守 别驾韩胤 亦进言道“卑下与长史 所见略同。”



    袁术轻轻颔首,又问道“许相,以为如何”



    阜陵王相 名士许劭 掐指一算,这便高深一笑“明公少安稍安。吾料,甄都另有来使。”



    “哦”袁术一愣“莫非乃出王太师。”上公之争 旷日持久。袁术以为 王允智机谋术 犹在曹嵩之上。



    “非也 非也。”许劭笑道“不日当见分晓。”



    合肥侯相 八厨之胡毋班 目视许劭,欲言又止。



    果不其然。翌日,另有甄都使者入城。



    引来相见,正是骠骑府长史张逊。



    “子谦,所为何来”话说 洛阳时 袁术与董重 飞鹰走犬 蹴鞠游戏。袁术与张逊,亦是旧识。



    “回禀将军,乃为董骠骑说客也。”张逊直言相告。



    “哈哈。”袁术抚掌而笑。张逊此举 正对脾气。



    “何不明言。”袁术含笑示意。



    “将军当知,甄都上公分争,朝政日非。王太师欲迁回旧都,然曹太保却不欲。”张逊笑问“何也”



    “莫非,乃董骠骑,进言天子。”袁术亦出官宦世家。位列六雄,不可轻视。



    “然也。”张逊言道“正因天子不欲,故王太师不敢强为。”



    袁术一语中的“非是不敢,乃是不欲。若胁天子,王太师与董贼何异。”



    “将军明见。”张逊拜服。



    袁术面露得色“子谦且说,董骠骑何意。”



    “明公之意,将军宜当上击刘表,袭取江夏。”张逊答曰。



    “愿闻其详。”袁术心中一动。



    张逊遂告知以朝中隐秘“刘荆州,遣别驾蒯越入朝,求并督交、扬、益三州,委以东南,惟其所裁。将军以为如何”



    “刘景升,自守之贼也。”袁术一声冷笑,切齿言道“欲自比玄德乎”



    见袁术受此一激,勃然大怒。张逊心中愈发笃定“将军可知,蒯越所求何人。”



    “必是曹氏父子。”袁术脱口而出。



    “然也。”张逊趁热打铁,道明来意“淮南坐拥长江之便。上可攻江夏,下可击广陵。徐州牧陶谦,身染沉疴,命不久矣。已不足为患。然荆州刘表,坚甲利兵,楼船千艘。又起独裁东南之心。料想,与将军必有一战。兵法云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将军,不可不察。”



    “好一个,先发制人。”袁术反问“刘表七郡,坐拥十万精兵。某不过二郡之地,数万兵甲,如何与敌。”



    “如将军所言。刘表不过自守之贼耳。虽坐拥七郡,却拥兵自守。将江夏一郡,悉托黄祖。将军若攻,必不救也。”不料张逊,竟有此真知灼见。



    见袁术颇为心动。



    张逊又进言道“将军以二郡之兵,攻黄祖一郡之地。即便不胜,亦不败也。”



    “好一个,不胜不败。”袁术又问“若果如子谦所言,与我何益”



    “以战止战。”张逊一语中的。



    “司马法是故杀人安人,杀之可也;攻其国爱其民,攻之可也;以战止战,虽战可也。”袁术亦知兵法。



    “将军,明见。”张逊肃容下拜。事已至此,毋需多言。



    然袁术,毕竟今非昔比。远非洛阳时,“路中悍鬼袁长水”。



    “子谦少安。不日,某必有计较。”袁术言道。



    “敢不从命。”张逊拜退。



    稍后,属吏齐聚。



    袁术先问“董重遣使,许相何以知之”



    “天机不可泄也。”许劭故作高深。



    惹众人抚掌大笑。



    名士自风流。能为己所用,袁术与有荣焉,又岂会怪罪。



    “董重其人,不过中人之姿。屡居高位,皆不得长久。今为佞臣,以媚天子。裹入上公之争,自投死路也。”主簿阎象断言。



    “王允、曹嵩,董重心向何人”袁术必有此问。



    “齐人攫金注1,惟利是图耳。”阎象答曰。言下之意,董重只忠于自己。



    袁术又问“既如此,说我攻江夏,董重如何得利。”



    “卑下窃以为,左右逢其原,欲取二家之利也。”阎象又答。



    长史杨弘,这便醒悟“为二家说客。”



    “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