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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 先发示威
    闻此消息。天下无不哗然。



    以弱击强,自寻死路乃其一。二刘同日发兵,似暗中结盟乃其二。蓟王远征,叔侄三人蠢蠢欲动,乃其三。



    诸多细节,耐人寻味。



    尤其,效甄都董侯,授荆州牧刘表以镇南。汉中史侯,亦授益州牧刘焉为镇西。更有甚者,镇南择日击交,镇西择日击扬。皆以江东合肥侯为敌。且兵发之日,二镇兵锋所指,忽行互换,镇南击扬,镇西击交。



    以上种种,绝非错进错出,巧合使然。莫非。汉中史侯,甄都董侯,有兄弟同心,共灭合肥侯之意



    稍后,南郑儿歌,亦风靡大江南北。天下尽知。



    江东,曲阿,合肥侯行宫。



    兹事体大。合肥侯专开朝议。



    前尚书令袁遗,拜司空,掌水土事。凡营城起邑、浚沟洫、修坟防止事,则议其利,建其功。凡四方水土功课,岁尽则奏其殿最而行赏罚。与太尉、司徒合称三公。负责江东王都修造。



    先前,合肥侯以秣陵,“钟山龙盘,石头虎踞,此乃帝王之宅也”。于是,在秣陵原址之上,大兴土木。扩建“周二十里一十九步”之别都。与蓟国北京相较,江东人称“南京”。



    南京城。乃合肥侯,定千秋大业之所在。故改名“建业”,寓意“建功立业”也。由袁遗主持修造,足见持重。仿吴王宫,规模宏大,非一日之功。



    于是将尚书令一职,转授尚书刘巴。



    话说。天子都甄,刘表虽遣使贡献,然又迁治襄阳,不遗余力,疏通汉水,欲与汉中相连。治中邓义,屡次劝谏,断不可一心二意,行左右逢源。刘表不听。邓义遂称疾辞官,稍后流离江东,与袁忠、袁沛、桓邵、桓晔,一同出仕。五人皆任尚书,合称“五曹尚书”。



    与尚书令刘巴,意气相投。分曹治事,政通人和。江东吏治,通达一时。



    如前所言,乱世无庸主。合肥侯亦有,明主之姿。



    大将军袁绍,车骑将军袁术,兼牧一州。素不在朝中。司空袁遗,亦在建业营城。合肥侯所信赖,唯有尚书令刘巴。



    “兵情如何”合肥侯居高先问。



    “陛下毋虑。”刘巴持芴而跽“二路人马,皆为偏师。”



    “巴郡严颜,率三千叟兵,出牂牁道,屯兵州境,未曾深入。蔡瑁、张允,所率荆州水军,亦远攻江边水砦,未曾舍舟上岸。皆非大患。”刘巴上呈邸报。



    “皆如此,二刘何求”合肥侯这便安心。



    “禀陛下,臣,窃以为,乃先发示威也。”刘巴一语道破。



    “尚书令,且道来。”合肥侯亦有所悟。



    “关东朝野分争,蜀中君臣不和。唯我江东,上下勠力,君臣同心。唯恐陛下,命袁大将军,并袁车骑,并发大军,战而胜之。于是二刘同日先发,以示暗结联盟也。”



    “果然如此。”合肥侯已想通一切。转而又问“为今之计,该当如何”



    刘巴谋定而后动“臣,窃以为。陛下当先发檄文,再遣大将军诏讨。”先据道义高位,再发兵讨伐。有理有据,不失大义。



    “善。”合肥侯,欣然言道。如刘巴所言。二刘联军,将寡兵微,不过行先发示威。于合肥侯而言。史董二侯,兄弟结盟,才是心腹大患。



    “若二侄结盟,又当如何。”合肥侯必有此问。



    “二侯虽为兄弟至亲,却无手足之义。因利苟合,久必自溃。陛下只需,陈兵夹道,从壁上观,足矣。”刘巴答曰。



    “尚书令之言,老成谋国是也。”合肥侯笑赞。



    刘巴又进言道“建业雄城,可都江东。陛下宜早迁之。”



    建业城,固若金汤,易守难攻。远非曲阿行宫可比。合肥侯举朝迁入,自当万无一失。刘巴考虑周全,合肥侯“朕心甚慰”。



    江东朝野,风轻云淡。然汉中史侯,却似“热锅之蚁”。唯恐二袁大军压境,日夜寝食难安。



    南郑客舍。



    是夜。史侯翩然而至,隔窗相问“长史,安睡否”



    “不知陛下驾到。下臣死罪。”镇南将军长史蒯良,下榻跪拜。



    “朕,不告而来,长史何罪之有。”史侯轻言“长史更衣,室中相见。”



    “喏。”



    少顷。蒯良更衣入室“叩见陛下。”



    “长史免礼,请上座。”史侯身侧,只有史夫人。



    “喏。”饶是便服私访,蒯良亦谨守礼仪,不曾有失。名士风范,由表及里。



    “长史言,叁分天下,先发制人。二镇同日,兵击二袁。两利俱存乎”史侯此问,大有深意。



    典出史记淮阴侯列传“诚能听臣之计,莫若两利而俱存之。”言指,双方皆有利,便可共存。



    蒯良用典。乃指,只需共同利益足够,曹袁结盟亦非不可能。



    史侯引用。乃指,二镇同日兵击二袁,是否早已暗结盟约。



    蒯良如实作答“下臣窃以为。此乃知己势弱,故行先发示威之举。”



    “闻荆州别驾蒯异度,出使蜀中。二镇同日兵发,莫非乃其说之。”史侯当有此问。



    “下臣,惶恐。”蒯良以头触地“只知异度,入蜀离间,不知说和。”



    史夫人欲施门下奇术,逼蒯良吐露实情。却被史侯,暗中所止。



    “长史乃赤诚君子。朕,当信之。”史侯不动声色“长史又言,外姓势强,汉室势孤,必出王莽、董卓之祸。为今之计,该当如何”



    “禀陛下。”蒯良答曰“兄弟联盟,两利俱存。”



    “也罢。”史侯欣然一笑“如何施为,还望长史,如实相告。”



    “下臣,敢不从命。”



    鸡鸣时。史侯并史夫人,才迟迟车驾回宫。



    史夫人不禁问道“陛下何以阻妾施法。”



    “矢在弦上,不可不发。”史侯叹道“事已至此,唯两利俱存。何必阿母,再空耗神机。”言下之意,毋论蒯良,心意如何。兄弟结盟,势在必行。毋需画蛇添足,多此一举。



    “陛下明见。”史夫人,功成身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