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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0 矫诏讨曹
    陈公台,窃以为。蓟王,立二上将军,大肆招兵买马,必有南下之意。



    不过是忌,“师出无名”,而已。



    于是乎,心生此计。只需车骑大将军董重,传天子矫诏。蓟王必举兵呼应。如此,水到渠成,破甄都,立天子。天下大势定矣。



    董重一介弄臣。虽无实权,却窃据高位。车骑大将军,位比大将军。且又贵为外戚。尤其传天子矫诏,足可取信天下。正如伏完所言。不求一呼百应,只需蓟王一人呼应,足矣。



    事不宜迟。



    翌日,天光大亮。董重沐浴更衣,含鸡舌香,压下酒气。这便车驾入宫。



    安集将军董承,虽由三司会审。然毕竟,尚未定罪。且即便证据确凿,亦需交由天子定夺。故大将军董重,尚未殃及。仍可自由进出宫闱。



    “臣,董重,叩见陛下。”大将军趋步入殿,伏地行大礼。所谓“礼多人不怪”。每每入宫,皆大礼参拜。尤其少年天子,颇多受用。



    “大将军,免礼。”见董重,举止如常。天子,亦得心安。



    昨日太傅等人皆在。不及细问。今日,董重单独面君。必为出使蓟国之事。



    蓟王人君南面。立上将军,谋划已久。此时上表,水到渠成。既全天子,又保封国。事出有因,二全齐美。试想,若内外无事,朝野顺安。蓟王却大张旗鼓,扩军募兵。必为天下所忌。



    “王上何所言”天子必有此问。



    “太皇言,端午之乱,别有隐情。”董重不言蓟王,只言董天皇,乃为取信天子也。毕竟。论亲疏有别,于天子而言,董太皇自比蓟王亲。



    “如此,甚好。”天子果见喜色。



    “太皇又言”董重欲言又止。



    “太皇何所言。”天子亦知事大。



    董重趋步近前,躬身耳语“太皇言,为防万一,需效群雄,矫诏讨董。”



    “哦”董侯虽年幼,然先前之事,记忆犹新。时二袁携曹操、孙坚,假衣带诏盟,笼络群雄。酸枣会盟,兵进虎牢,联军讨董。太皇却传语董重,效群雄矫诏讨



    “曹”天子脱口而出。



    “陛下,明见。”事已至此,董重再无路可退“正是,矫诏讨曹。”



    “朕既已之,大将军如何行矫”天子毕竟年幼,稚气未脱。



    “虽诏出天子,然假称其矫也。”董重答曰。



    “原来如此。”天子这便醒悟。先前群雄矫诏讨董,本是以假乱真。如今董重所行,乃是以真作假。反其道而行之。如此,待董重传檄天下,天子便可推说不知。待大势已定,再犒赏有功,不迟。



    如此行事,无论成败,皆可自保。



    董重进言,亦是真真假假。矫诏讨曹,非出太皇之谋。乃司徒伏完,面授机宜。毕竟,欺君。董重心中难免忐忑。见董侯不语。正欲急中生智。



    却闻董侯忽问“大将军以为,曹司空,与蓟王,何人可续汉祚。”



    天子此问,非言三兴。那言续今汉国祚。



    天子既有此问,比心中存疑。



    董重亦知事关矫诏与否。这便振作答曰“臣,窃以为。若无安集将军之谋,曹司空胜蓟王。然,端午之乱,曹氏亲弟子侄,无辜受戮。此乃不可两存之仇也。”



    天子信服“大将军,所言是也。”



    董重暗处一口浊气,却丝毫不敢大意“陛下,明见。”



    天子又问“若大将军得矫诏,又当何为。”



    “深藏若虚,以观后效。”董重出口成章。



    “善。”天子这便定计。于是,命董重亲书矫诏,再用皇帝六玺。确认无误,交由董重深藏衣袖,带出宫闱。已备,危急关头,救命一举。



    虽称矫诏,实则与圣诏,同一所出,无有不同。



    稍后,徐州别驾麋竺携重礼登门。询问矫诏之事。



    此时,董重已知,矫诏虽出司徒伏完授意,然必出陈公台之谋。



    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麋竺携重礼登门,欲求当面一观。其用意,不言自喻。待回徐州,必以身担保,确有此诏。如此,陈公台方能依计行事。毋论陈公台,奇谋如何。然必不利曹孟德,得利董氏一门。何况,若他日情急,传檄天下。蓟王不至,吕布先行。亦有百利而无一害。



    心念至此。董重遂屏退左右,以矫诏示之。



    字字入目,句句铭心。麋竺这便告退,返回下邳。



    董重亲送出府,不提。



    程昱司直甄下。麋竺奉命出使,往来甄都,程昱自当心知肚明。与司徒伏完、骠骑大将军董重往来,亦是奉命而为。本无可厚非。然,时节多事,不可不防。



    遂亲入司空府,告知详情。



    “吕奉先,意欲何为。”曹孟德自西市夜归,便闭门谢客,苦思利害取舍。家仇不可不报。然恩怨何时了。若夷董氏三族,天子又当如何。然若只诛首恶,从众皆免。曹孟德,又心有不甘。



    尤其,蓟王上表,请立上将军。国中诸校,悉升将军。数倍扩军。不出数月,可得五十万大军。天下雄兵,齐聚蓟国。譬如备吏守令。蓟王多年前,便设家兵部曲。虽无大营名籍,然农牧稻作之余,皆入国中各处军营演武。且诸校皆另设别部,招募精卒健勇。今皆可光明正大,编入名籍。与营,士共享国俸。



    黄巾既灭,天下初平。



    窃以为,蓟王此时扩军,正求名正言顺也。若知甄都,擅行废立。焉能坐视不理。



    然又窃思,叔侄三人,史、董二侯,谁人为帝。于蓟王而言,并无不同。只需道义充足,仪轨得当。行拨乱反正,亦无不可。毕竟,董侯乃贼臣董卓擅立。彼时,王太师总朝政,便欲重立汉帝。并遣使山东,询问蓟王之意。



    彼时,天子无过。故蓟王不欲。



    今,天子,起端午之乱。可比当年,合肥侯,兴鞠城兵变。废立可行也。



    再立史侯为帝。迁都甄下。拜曹孟德为丞相,张鲁为国师,张济为骠骑大将军。集汉中并兖州之力,曹孟德足可,灭吕布,逐袁术。一统关东。



    彼时,与二袁隔江对垒。一战可定江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