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1.121 兵挟天子
    董侯,本以为。董重矫诏勤王,乃出逃之计。潜逃出甄,再行矫诏。不料竟兴兵入宫,裹挟天子。欲求,置之死地而后生。何其,胆大妄为。



    虎贲中郎将来报。曹孟德麾下,虎狼之士,以将甄都宫,围三阙一。兵锋所指,血流成河。双方遂成,不死不休。二董无路可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刀剑无眼。即便天子,恐亦难幸免。



    身陷危难,董侯焉不露怯。



    太尉杨彪,斟酌答曰“司空无过,大将军有罪。负荆纳降,可乎”



    “哼”董重横眉冷对。此与束手就擒,坐以待毙,何异。既已挟天子,发矫诏。若不战而降,夷三族矣。此时,已无退路可言。



    董侯勉为其难“安集将军言,非行刺首谋。太傅,当信之。”



    “既非首谋,何惧之有”杨彪又问。



    “太傅且回。”董重起身逐客。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见二董心意已决。杨彪遂叩别天子“陛下,珍重。”



    二董挟天子,发矫诏。然天下众目睽睽,又岂不分青红皂白。终归,董承行刺于先,董重起兵于后。想我蓟王,明以照奸。又岂不辨是非,只为护董氏周全。论与蓟王私交,曹孟德远胜二董。



    见太傅无功而返。曹孟德,敬谢不提。谓“尽人事,听天命”。为人臣者,曹孟德已,仁至义尽。



    是夜。



    史夫人,登门投刺。



    曹孟德,秉烛夜见。



    “不料,董重竟挟天子。”曹孟德,先起唏嘘。



    “司空毋虑。”史夫人,趁机进言“二董自恃贵戚,骄纵不轨。谋刺于先,谋反其后。贼臣是也。何不,擒而诛之。”



    “恐伤天子。”曹孟德,摇头慨叹。



    “司空大谬矣。”史夫人,胜券在握“董侯,本贼臣董卓所立。今又屠戮忠良,包藏祸心。岂可为君天子史侯屈就汉中,候司空久矣。”



    “奈何,远水不救近火。”曹孟德眼中,一闪精光。



    史夫人却,未能察觉“司空废董侯之日,便是天子都甄之时。”



    “夫人有所不知。董重已发矫诏。某虽为司空,然不过守,一州之地。徐州吕奉先,淮南袁公路,豫州丁建阳,兵连祸结,吾命休矣。”言及利害,曹孟德话锋一转“汉中大军,可助我乎”



    “这”史夫人,始料不及。唯恐曹孟德反悔,这便先行安慰“待贱妾,禀过天子。必有计较。”



    “夫人,速去。”曹孟德,言尽。



    翌日晨。



    甄都使节,日夜兼程,舟入北港。



    太尉张温、大鸿胪司马儁,入王都觐见。



    “拜见王上。”



    “免礼,赐座。”蓟王冠冕临朝,不怒自威。



    “谢王上。”二人称谢落座。



    太尉张温,乃出曹党。大鸿胪司马儁,归为蓟王门下。“三马同槽”,一时传为佳话。曹孟德遣二人出使,亦是知人善用。



    “车骑大将军,擅破诏狱,兵挟天子。又发矫诏,公行不轨。司空命我等陈情,请王上过目。”由大鸿胪司马儁,上呈陈情表。



    中书令荀采,转呈蓟王。



    太尉为三公之首。司空位居其下,岂能命之。且司马儁乃出蓟王门下,彼此亲近。故由九卿之大鸿胪,上陈情表。



    更加,言语之间,足已道明原委。“兵挟天子”、“矫诏不轨”,可知天子无辜。



    “司空之意,孤已尽知。”蓟王居高言道“既出矫诏,自不奉诏。”



    “王上,明见。”太尉张温,大喜过望。只需蓟王不奉矫诏。群雄必不敢擅动。假以时日,曹司空,当可消灾除祸。



    蓟王又道“先帝弥留沙丘,顾命于孤。遗诏,兄终弟及,父死子继。故有天子都甄。董氏有罪,天子无辜。”



    “喏。”二人心领神会。蓟王之意,毋论如何,不可伤及董侯分毫。



    事不宜迟。二人即刻返回复命。



    “四海令何在”待二人出殿,蓟王遂问。



    “已出虎牢。”中书令荀采答曰。



    “善。”蓟王这便心安。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仙门之乱,仙门来了。史夫人,道术犹在史道人之下。乌角先生,必有破解之术。



    “传命治粟都尉,护干支海市,逆入南郑。”蓟王又出王命。



    “喏。”荀采领命。



    “传命刘镇南,陈兵夏口,以防江东。”



    “喏。”



    “传命孙镇北,率飞云,巡于江上。”



    “喏。”



    “传命吕镇东、陈伏波,疏通淮泗。”



    “喏。”



    蓟王不言官职,只称将位。乃以辅汉大将军,统御天下兵马也。此时调兵遣将。蓟王用意,不言自明。各位将军,谨遵将令,不可裹挟甄都之乱。若抗命不遵,军法从事。



    徐州,广陵郡,射阳匡琦城,伏波将军治。



    “甄都乱矣。”徐州别驾麋竺,星夜来见。告知陈元龙,甄都详情。



    “其中有诈。”陈元龙之智,不下陈公台。



    “何以知之”麋竺求问。



    “董承刺曹于先。董重矫诏其后。曹孟德,何其无辜”陈元龙,一语中的。



    “元龙,所言是也。”麋竺亦悉知关窍。既出陈公台设谋,又岂令曹孟德得利。二董有罪,孟德无过。蓟王必不奉诏。若曹孟德,举兵攻破甄都宫。杀二董如屠鸡犬。甄都再无人掣肘。天子沦为傀儡。



    彼时,天子震怖,君臣离心。为存续家门,求长久之计。曹孟德,必行废帝,永绝后患。然普天之下,还有何人,可继大汉帝位。



    心念至此,麋竺不吐不快“闻,蓟王有意,易县为京”



    “子仲,慎言。”湖海豪士陈元龙,断言道“蓟王,必不从也。”



    “既如此。陈公台,何所谋”麋竺不解。



    智机千变,灵光一现“汉中史侯。”



    麋竺大惊“曹孟德欲行,废董立史乎”



    “许,反其道也”窥破天机,陈元龙一时,冷汗淋漓“卑不谋尊,疏不间亲。陈公台,有失臣道,恐难善终。”



    麋竺有感而发“善作者不必善成,善始者不必善终。”



    闻此言,陈元龙一声慨叹“今汉,国祚尽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