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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7 百官逼宫
    为聚拢人望,壮大声威。



    曹孟德,纳程昱谏言。不用卫将军营精兵良将。而用朝廷百官,司空府吏。三公九卿,披坚执锐;刀笔小吏,冲锋在前;郎官御史,并为中坚。



    攻打甄都宫,皆出文臣。



    此举,可谓神来一笔。



    非但可示关东群雄,朝野上下,同仇敌忾。亦足可明示天下,曹司空并无,加害天子之意。毕竟文臣。饱读圣贤之书,又出身士林。其影响力,不可小觑。一言蔽之,于关东而言,士林即正义。



    正如陈孔璋,为蓟王慷慨发声“士林愤痛,民怨弥重;一夫奋臂,举州同声。”



    甄都民众,隔门窥探。见列队百官,“高冠博带,金剑木盾”,亦各自嗟叹。典出墨子公孟:“昔者齐桓公,高冠博带,金剑木盾,以治其国。”



    时下乃喻,儒生治世也。



    士林金剑木盾,诛董氏二贼。必为“拨乱世,反诸正”也。



    曹司空幕府,倾巢而出。如荀彧、程昱,皆在队列之中。鱼贯出府,列队里道,兵车出征。浩浩荡荡,蔽日旌旗。杀奔甄都宫而去。



    甄都宫,承光殿。



    “报”便有虎贲郎入殿“曹司空,驱百官,兵车来攻。”



    “竟以百官为先锋。”饶是董侯天子,亦不由震惊。



    “陛下毋虑。”董重粗声进言“宫城乃王太师,假太皇永乐积铜,督河北良工以筑之。无蓟国机关兵器,断难攻破。”



    “蓟国营城术,朕亦知之。”董侯稍得心安,转而又问“何人却敌”



    “虎门中郎将王越。”车骑大将军答曰。



    “善。”董侯又觉心安。



    王越自广宗城内,阵斩张角三兄弟,名声大噪。拜为虎贲中郎将。戍守宫城,历经四帝。董侯足可信赖。



    此时此刻,朱雀谯楼。



    虎贲中郎将王越,居高俯瞰。见一水之隔,战车之上。皆是高冠博带,朝中百官。心中这便了然“无我将令,兵器毋动。”



    “喏”亲信虎贲郎,遂去传命。



    彼时,有感甄都孤悬关东。王太师尽取永乐积铜,雇佣河北能工巧匠,以蓟国营城术,扩建甄都。尤其甄都宫,更不惜工本。与洛阳辅汉大将军府,等同建制。无攻城利器,断难攻破。



    可想而知,仅凭朝中百官,如何与敌。



    王越,伴君身侧,久居高位。深谙立命安身之术。若凭机关之利,大肆杀戮城下百官。必为关东士林所恨。彼时,只需一道谗言,入天子之耳。举家休矣。



    正因明哲保身。王越才命麾下,不可擅动兵器。



    类似,宫廷之变。王越,累次裹挟。虽次次被人所乘,皆未能护,天子周全。然屡败屡战,积累经验。堪称宫变宿将。且知耻后勇,足可一用。



    三军列阵,气势如虹。



    便有一车,徐徐上前。



    “城下,可是曹司空。”王越居高下问。



    “正是曹某。”车上曹孟德,仰问“城上可是王虎贲。”



    “正是下官。”王越抱拳相答“董氏有罪,天子无辜。司空何不等,蓟王敕命。”



    “车骑大将军,矫诏群雄。凡有遟迟疑,关东乱矣。”曹孟德言道“如王虎贲所言,天子无辜。岂为贼臣所挟,祸乱社稷。”



    “端午之乱,尚无定论。董大将军,岂为贼臣乎”王越亦言之有理“闻司空少时,亦为气任侠,有名关东。岂不识,其中有诈乎”



    闻“任侠”二字。曹孟德微微一笑“王虎贲,所言是也。然庙堂终非江湖。”



    此言,一语双关。除言规矩不同,亦指身份迥异。少处江湖之远,今居庙堂之高。



    王越亦心有戚戚“如司空所言。”



    主将言罢,鼓声隆隆。



    便有侍郎先锋,云梯板楯,出阵攻城。



    “慈不掌兵,义不掌财”。不等渡河,城上箭如飞蝗。大战一触即发。



    襄阳,镇南将军兼荆州牧,刘表府。



    闻汉中使节,光禄勋李历,舟入襄阳。



    刘表遂于府中设宴。



    李季子,乃名臣李固从弟。清白有节,博学善交。与郑玄、陈纪等,海内名士大儒,皆交善。



    刘表位列“八俊”,自当持重。



    刘表本就好宾客。名士到访,极尽礼遇。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李季子,请刘镇南,同去更衣。



    刘表,心领神会。



    蓟国营城术,大行其道。刘表为官洛阳时,亦常往来金水汤馆。对内中陈设,赞誉有加。稍后出为外镇,单骑定荆州。筑襄阳新城,以迁州治。大肆营造府邸,华丽远在金水汤馆之上。



    “史侯,何所言。”刘表先问,以示亲近。



    “史侯,欲命骠骑大将军张济,出屯南阳。”李历据实已告。



    “哦”刘表略显意外。南阳一郡,虽隶属荆州。然因大水,千里白地。刘表虽命人修缮南都,然百万之众,悉迁蓟国。苦无人手可用。恢复生机,遥不可及。换言之,南阳于刘表而言,并不持重。



    话虽如此,然一郡之地,又是北方门户。便为群雄缓冲,亦大有裨益。岂能拱手于人。



    见刘表沉默无语。李历亦不多言。



    少顷,刘表自醒“史侯,欲求甄都乎”



    “如明公所言。史侯,欲求都甄也。”李历直言。



    “不可。”刘表错会其意“兄弟阋墙,江东得利。曹孟德麾下,卫将军营士,多虎狼之辈。更兼有江东猛虎,孙文台相助。骠骑大将军,恐难速决。”



    “毋需力战,从壁上观,足以。”李历又道。



    “嘶”刘表更显惊疑“光禄勋,何不明言”



    “史侯已与曹司空结盟。骠骑大将军出屯南都,曹司空助史侯都甄。”李历道破天机。



    “原来如此。”刘表幡然醒悟。略作思量,豁然开朗。一切起因,便是端午之变。



    曹孟德遇刺,必报长子血仇。二董情急之下,狗急跳墙。竟挟天子,发矫诏。于是曹党与董氏,遂成不死不休。谓“斩草不除根,萌芽依旧生”。



    立史侯,可永除后患。



    电光石火,刘表思绪急转。



    见机已到。李历躬身求问“明公,以为如何”



    “善。”刘表当机立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