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1.156 神遇可免
    董太皇,累日惶恐难安,噩梦连连。一朝得解,焉能不,喜极而泣,不能自已。



    见董太皇,不能自持。窦太皇,虽取书来念。



    “先帝有灵。”书文念罢,董太皇,拭泪言道。



    “长姐,所言是也。”窦太皇柔声宽慰。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前夜。董太皇被发跣足,陈情王太后当面。进出皇英殿,如何能瞒过窦太皇。虽乞王太后,万物外传。奈何史侯布告天下。蓟王得报,亲临问询。董太皇,虽闭口不言。然却已坐实,董侯乃太皇所出。



    事已至此,再无转圜。即便,董侯身世,董太皇讳莫如深。然却早已坐实,非出先帝。更加,曹司空与董侯,历经此事,必心生间隙。如何还能再为君臣。更有甚者,大汉向来,宽法严律。譬如,只诛首恶,从众减免。



    若董氏之罪,天子首恶。二董家小,皆可保全。天子虽不当诛,却要退位伏罪。何况,天子本就非出汉室。



    于董太皇而言。此乃,最佳结局。



    于是乎,窦太皇又道“董侯,乃贼臣董卓所立。童子,又出何后所择。长姐,无过。董侯,亦无过。”



    “妹言,是也。”董太皇这才,涣然冰释。



    累日惊怖惶恐,心乱如麻。如何能倍思前后。经窦太皇提醒,这才幡然醒悟。从始至终,董侯称帝,皆非出董太皇授意。甚至,鱼目混珠,亦是何后,精挑细选。何后,今为甘后。唯少数人知。天下芸芸众生,皆以为。灵思皇后早已葬身,西园大火。尸骨无存。



    乃至于,董侯登基。追尊“亲母”王美人,为“灵怀皇后”。与先帝合葬文昭陵。



    董侯一片孝心,不曾想,竟非母子之亲。



    待董太皇,稳住心神。窦太皇,这才言语相问“董侯其父,究竟何人”



    董太皇一声哀叹“非不欲,实不能也。”



    屏退左右。窦太皇,耳语言道“莫非,王上乎”



    董太皇,闻声色变“妹,何出此言。”



    窦太皇,美眸深邃“董侯与王美人子,年岁相若。虑及长姐,十月大期。时,王上余毒未尽,无所出也。”



    窦太皇,心思缜密。一语破天机。



    董太皇,百口莫辩。自无言以对。



    永乐隐秘,牵扯帝后名节。若董太皇不能,自证清白。董侯被废,董太皇亦难幸免。需被废太皇尊号,贬为“慎园贵人”。并董侯,母子同被遣送至河间慎陵,为孝仁皇守陵。遇赦不赦,终老此生。



    “刘媪尝息大泽之陂,梦与神遇。是时雷电晦冥,太公往视,则见蛟龙于其上。已而有身,遂产高祖。”窦太皇,又言道“若长姐亦梦与神遇,已而有身,遂产董侯。当可得免也。”



    董太皇,泪流不止,有苦自知。如今名节尽毁,岂能再诓天下。



    此时,二宫太皇,并甘后,尚不知史侯之事。



    亦是蓟王,有意为之。



    门下署,鸾栖馆。



    今日休沐。



    报馆丞陈琳与南閤祭酒许攸,相约小酌。



    “甄下之事,出神鬼乎”陈琳必有此问。



    “假神鬼也。”许攸答曰。



    “何以知之”陈琳遂问。



    “主公命四海令入甄。”许攸道破隐秘“假仙门而制之也。”



    “其原如此乎。”陈琳自悟。与好友满饮,落杯相问“若史董二侯,皆非汉室。天下共主,又当何属”



    “我主可乎”许攸笑问。



    “可也。”陈琳正如此想“天下三分,九州幅裂。今汉式微,难以回天。我主三兴,天命所归也。”



    好友心中所想,许攸焉能不知。陈琳为国秉笔,掌朝闻日报。左伯纸,历经改良。产量大增。蓟国莘莘学子,多弃简书。笔墨纸砚,文房四宝大行。活字印刷机,早已代替雕版手印。更助朝闻日报刊发。



    故,集思广益,遍采民风。蓟王称帝,汉室三兴。绝非陈琳,一家之言。而成举国上下之共识。



    正因,蓟国五百城港,二千万民。皆有此念。才借陈琳之口,说于好友当面。以求,好友许攸,进言蓟王座前。陈琳,乃出门下。为蓟王私臣。自当避嫌。



    其中深意。智多如许子远,焉能不知。遂笑言“孔璋,何其急也”



    “日月逝矣,岁不我与”陈琳举杯慨叹。



    再与友满饮。许子远,落杯言道“先帝言,汉室三分,世家七分。后黄巾播乱,关东摇荡。才有我主,兼督四州。孔璋以为,至今,天下几分”



    “若以九州之论,当为中分。”陈琳斟酌言道“若以寰宇论之,我主已十取其七。”



    “权既在手,寰宇可驱。”许子远,言及利害“孔璋,岂只虑汉帝乎”



    “天下五帝。”陈琳,幡然醒悟。



    许子远,语透深意“我主,为天下共主,不远矣。”



    陈琳,心领神会“天下共主,非出汉帝。”



    “知我者,孔璋也。”许攸举杯,再浮一大白。



    洛阳金市,“天下一”玉石商肆。



    榻上贵公子,悠悠转醒。



    见精舍陌生,不由出声“我身入黄泉”



    “君侯,少安。”忽听外室人言。



    榻上贵公子,艰难起身“你是何人”



    便有一人,仙风道骨,褞袍入内“钜鹿张角。”



    “莫非,大贤良师。”贵公子,亦闻其名。



    “正是区区。”大贤良师笑答。



    “吾父何在”贵公子,猛回魂。



    “宋氏满门伏诛,唯君侯得免。”大贤良师,面露悲容。



    “皇后如何”贵公子踉跄下榻。



    大贤良师,伸手搀扶“禁中传闻,皇后自致暴室,以忧死。”大贤良师答曰。



    “葬于何处。”贵公子,含恨发问。



    “宋氏旧茔,皋门亭。”大贤良师答曰。



    “何人葬之。”贵公子,又问。



    “乃诸常侍、小黄门在省闼者,共合钱物,收葬之。”大贤良师,知无不言。



    “孟德何在”贵公子,又问。



    “曹操,从坐免官,已归乡里。”京中太平道,耳目众多。大贤良师,无所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