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二百四十三.仓促的离别
    情况变得一天比一天糟糕。



    我在找藏身之处,可惜侦探社已经空了,你和陆离先生不在。



    剩下的物资不多了,我打算去山的背面,希望守望镇还能剩下什么。



    我会在窗户上留下记号,如果你们要来找我,那里应该会有我的第二封信。



    潦草字迹代表玛丽阿姨书写时并不从容,信封表面沾染了许多灰尘,似乎放置有一段时间。



    “她应该在列侬群岛。”陆离皱眉说。



    她们乘坐的阿维坦尼斯号轮船早在很久前就成功抵达列侬群岛,玛丽阿姨没理由还会在艾伦半岛并留下信件。



    “或许出了什么意外。”安娜说,赤红色眼眸落向陆离“陆离我担心玛丽阿姨”



    “我们去守望镇。”陆离说。



    玛丽阿姨要么在守望镇,要么在那里留下记号,不会太难找。



    “会是陷阱吗”蕾米沉吟着问道。



    一位普通人在怪异游荡的旧日城市街头四处走动这听起来有些诡异。



    “也许这封信是贝尔法斯特变成废墟前就在邮箱里了”



    “或许,但还是要去。”



    无论是不是陷阱,陆离和安娜不能置之不理。



    “你们什么时候出发”蕾米问穿上大衣的陆离。



    陆离拉开抽屉,带上手电油灯以及“灯塔”。



    “现在。”



    阴沉天空像是用铅笔涂抹,蒙上阴影。



    贝尔法斯特南部的扭曲漩涡仍然存在,空中俯瞰让它看上去更加畸形和生动。



    过长时间注视,哪怕它本身没有怪异力量也会让人理智值下降。



    安娜带着陆离抵至玛瑙湖畔,在男爵庄园短暂停留。



    山洞和安全屋扩建后差不多能装下藏书室的所有书籍。它们还在这儿,安娜打算回来时带它们去望海崖。



    不过陆离准备离开藏书室的时候,一个空罐子从书架后的角落里滚出。



    “谁在那儿”安娜冷喝,而陆离黑眸望去。



    昏暗角落里,一道畏缩的人影缓缓走出。



    “人类”安娜低语。



    那是个背脊佝偻,披着毛毯的肮脏女人。她下嘴唇缺失一大块,凹陷的下颌看上去就像是怪物。



    “你你们是”漏风的询问声响起,女人低垂头颅,不敢注视陆离和披着斗篷的安娜。



    “和你一样。”陆离说。



    同类出现似乎让这个可怜的人重燃希望,甚至没怀疑陆离是否说谎,激动地上前抱住陆离。



    陆离以为安娜会拦住她,奇怪的是安娜什么也没做,任由女人冲进自己怀里。



    她的身躯和肩膀颤抖不停,似乎因为激动,又或者因为安娜倏然散发的阴冷气息。



    陆离后退离开女人的怀抱,没理会被蹭上污渍和血污的衣服,指向下嘴唇“你的伤口裂开了。”



    嘴部伤口注定难以愈合,事实上女人只是因为缺血使得脸庞苍白,而没被感染已经算是幸运。



    她毫不在意裂开的伤口,陆离蹙眉中翻开手边的书撕下几页纸,随意捂住下嘴唇。



    “跟我去二楼处理。”陆离说。



    提线之影事件让庄园二楼多了间医务室,那里应该还有干净纱布和酒精。



    艾琳的确还保留着那间医务室。纱布足够,挥发的酒精也剩下小半瓶。



    陆离先将女人的伤口消毒,然后缠绕起纱布。



    虽然如果动作过大或者吃东西还会崩开伤口,不过起码不用担心细菌感染。



    包扎后,女人讲起自己的经历。



    她叫赛莉卡达莱尔,贝尔法斯特的幸存者。遇到过几波幸存者但因为许多意外被迫离开,失去的下嘴唇就是某个幸存者造成的。



    四处躲藏的她几天前躲进庄园,直到陆离出现。



    “为什么不离开贝尔法斯特。”陆离环视医疗室,这里有许多东西能拿回望海崖。



    赛莉卡达莱尔声音带着颤抖“听说其他地方更糟糕,希姆法斯特到处是怪物,还发布广播骗幸存者那里很安全,引诱人们过去”



    “不知道你从哪里得到的消息。”陆离回答她。“但希姆法斯特没有怪物,那里是民众聚集地。”



    “真的吗”



    “嗯。”



    陆离收回视线,落在赛莉卡达莱尔身上“我们要去守望镇,可能会路过希姆法斯特。你可以肚子前往,或者跟着我们。”



    “谢谢,我不会拖你们后腿的。”



    接下来陆离向赛莉卡达莱尔介绍安娜的身份,得知安娜是怨灵后她只是颤抖一下,没表露更多惧意。



    这个幸存者意外的坚韧。



    带上赛莉卡达莱尔和一卷纱布,陆离和安娜离开庄园,在天黑前抵达守望镇。



    吱呀吱呀



    酒馆门口的生锈牌匾被风吹得摇晃。



    守望镇荒凉而破败。曾有许多幸存者搜刮过这里,留下一片狼藉。



    还好他们对破坏不感兴趣,只有一些木门与窗户被破开。



    寒风吹拂,陆离三人在空荡街道上行走,很快在一栋旅馆的二楼窗户上发现油笔画下的记号。



    这个符号陆离曾在安蕾夫人艺术画廊看见过。



    “那是我们家族曾经的标志”安娜说。



    陆离来到旅馆门前,推开虚掩着的房门。



    灰尘簌簌落下,浮尘在油灯光芒下四处游走,木地板响起的吱呀声惊扰大厅的寂静。不过脚步余音散去时,它们再次涌来。



    “你心跳的很快。”陆离微微偏头。



    寂静无声的大厅,赛莉卡达莱尔的心跳就像远方沉闷的鼓声。



    “抱歉,我还是很激动”



    赛莉卡达莱尔垂下头颅,如发辫纠缠起来的肮脏头发藏起她的双眼。



    陆离移开黑眸,踏上木梯来到二层,找到窗户有记号的房间。



    旅馆与小镇大部分房子一样,经过幸存者洗劫后几乎没剩下有价值的东西。如果不是木头随处可见并过于沉重,连床板和柜子也会被他们拆掉。



    不过玛丽阿姨的信意外地没有遗失它就放在窗台,走进客房不需要搜寻就能一眼看见它。



    信件落了层灰尘,无形之手拿起它,抖掉灰尘飘向陆离。



    安娜接过陆离手里的油灯,默默看着信封被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