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谷主总算是看清事实。”

    商柠笑出声来，紧紧地勾着自家大灰狼的胳膊。心情因为玄淮不经意的一句话变得格外好。

    玄淮见她没心没肺的粲然微笑，就觉得浑身上下的血都往脑袋里冒去，他堪堪瘪了嘴，将自己手中拿着的古籍扔在一旁的矮桌上。

    “不是想看吗，看啊。”

    商柠试探地往前走了两步，见玄淮没动静，便心安理得地拿起那本古籍。手指捏到古籍那瞬间，她便知道这古籍确实是年代久远。

    上头有着纹理，凹凸不平的质感。

    “走走走，”玄淮嫌弃地朝她挥挥手：“去那边看，老夫要与弟子说道几句。”

    商柠挑眉，抬起头看自己大灰狼。

    苏衡对她点点头。于是她便笑盈盈地看着玄淮：“那就不打扰谷主啦。谷主日理万机，还要照料晚辈的心事，当真是仁慈至极，仁慈至极”

    说罢，未等玄淮多说什么，她便很自觉地往角落走去。

    玄淮还未从她的笑容中回过神来。

    “师父。”一声低沉清冷，将他从深思之中拽回。

    “苏衡啊，”玄淮欲语还休地看着苏衡，眼眸里面都是担忧：“为师断然不可能为了你，挑战落花谷数以千年的清规戒律，你可懂得？”

    “自是明白。待商奇与戴小旗身体恢复后，弟子将会带着他们离开神医落花谷。尔后，不再打扰”

    苏衡的声音冷静决然，似乎没有半丝回旋之地。

    玄淮无奈地摇摇头，手中无意识地摩挲着一颗棋子，大概是越想越气，他硬生生将那棋子掰断碾碎。

    “为师在这儿几十年，你是为师见过最有天赋的。”

    “多谢师父，是弟子愧对了。”

    “你”玄淮喟叹：“为师又何尝不懂。落花谷的人，也终究是人，自然会有七情六欲。为师也曾有过”

    他抬起头，看了一眼远处聚精会神看着古籍的商柠。

    苏衡不言，只是听玄淮说着。

    “只是当年之事，却令为师抱憾终身。倒不如从未有过情爱，便也不会余生皆是耿耿于怀。”玄淮的面容沉下来，阴沉无光。

    他的眸子里头，似乎暗藏着寒冰无数。

    苏衡抬起头来，与玄淮的目光相接，半响他才勾唇轻笑：“若是当年师父未曾犯错，弟子便永远不可能拥有弟子那泼皮。”

    玄淮的嘴角微微抽了抽。

    “别让她牵扯太多，”玄淮清清嗓子：“她是羽族仅剩不多的血脉，天下不知有多少人趋之如骛。”

    “弟子，会保护好她的。师父，宽心。”

    苏衡似笑非笑，在玄淮肃然的目光下游刃有余。

    “宽心？”玄淮嗤笑一声：“为师自然宽心，不过就是个丫头片子，难道还能让为师替她担心不曾。”

    “你们究竟说完没有——”

    商柠打了个哈欠，笑嘻嘻地走上前，将古籍放到玄淮身旁的矮桌上，尔后道：“我都看完了。羽地长孙氏，药引之血的来源，都清楚了。”

    “所以？”玄淮挑眉。

    “所以，”商柠笑：“今日就可睡个好觉了，心中有疑惑的感觉可不好。就这样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罢，她欲要离去。

    玄淮冷睨她一眼：“冒着危险擅闯藏书阁，就是为了一解心中疑惑？”l0ns3v3